“绝仁,你就这么把植红放走了?”司竹星心有不甘,根据她的数据分析,植红一定有猫腻的。
傅绝仁不回答,他只是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去把那个逃跑的喻风云抓回来。
“绝仁……”司竹星拦在傅绝仁面前,不让他走,可当她面对傅绝仁冰冷的目光时,她又有些紧张了,“你最近是怎么了?好像对公司里的事情没有那么上心了。我才刚回来的呀,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这么操心。”
傅绝仁浅皱眉头,司竹星小心观察,她也没底,她温柔的责备会不会引起傅绝仁的反感。
“植红的事情你不用管,傅氏集团跟不跟她合作都一样。”
一听傅绝仁说这种霸气的话,司竹星整个人魂都被勾走了,她喜欢傅绝仁的所有,尤其是这种唯我独尊却沉静的气质。
“你不想工作可以不工作。”
接下来的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突然淋在司竹星头顶,“绝仁……”她抿了下唇,鼻头一瞬间变得粉粉的,眼眶也迅速变红,“你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因为我总跟你一起工作,让风云不开心了?”
司竹星问完,已经没有力气再抬头望着傅绝仁看了。
傅绝仁看到,她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干净得反光的地板上,顿时心生不忍。
“并不是,我是说,如果你觉得累,可以休息。”傅绝仁解释:“喻风云没有说过不让你在这里工作。”
傅绝仁心底无奈一笑,要是喻风云有半点这样的心思……她可是半点都没有。
司竹星哭得更厉害了,她想要说话,可却真的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头向前靠在傅绝仁身上,泪水打湿了他的黑色衬衣。
她哭了很久,情绪才稍微好了些,终于能说话了,“我以为你想要赶我走……”如此一句又将她的情绪带入低谷,她痛苦地伸手紧紧抓住傅绝仁的衣服。
她的委屈又岂止这一点,她经历那么久非人的日子,几度想要自我了结了,可是为了再回到傅绝仁身边……她回来了,他心里却先装下了一个喻风云。
她明白,过去,绝仁心里不曾对她有爱情,可是也不曾对别人有过。
但现在,一个喻风云足以摧毁她所有的坚持和向往……可是她不甘也不愿放弃,所以还得坚持。
傅家公司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里,谷宇泉把喻风云的琵琶拿给她了。她便坐在那个咖啡厅里练起了谷宇泉作的曲子。
这样不算食言,反正傅绝仁说的是不让她去谷宇泉工作的地方。
她的手指在琵琶上方做着拨弄的动作,却没有触到琴弦,更是没有乐声传出。
因为音乐暂时不能外传,所以喻风云做着这种练习,能欣赏到的只有谷宇泉一个人,他能从她的指尖听到音乐般,静静地欣赏。
一曲弹罢,喻风云心情也舒畅了好多,终于把她心中抹不掉的杂念暂时抛开了。
“我……”喻风云欲言又止。
谷宇泉轻轻扬起眉梢:怎么了?
“我想请你干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请谷宇泉干点啥,“谢谢你之前一直帮我。”
虽然是照顾司竹星家的人,可那也是她揽的事情。
谷宇泉轻笑,他低了下头,惊喜没有让喻风云看见,“还是要说感谢吗?我请你录音,这种重要的事,那也一定要跟你说感谢。来来往往,我们有这么生疏吗?”
“……”也是,好麻烦,喻风云想了下,“那我叫你干点什么可以吗?”
“我的荣幸。”谷宇泉立马就答应了。
可是干什么呢?
喻风云脑袋开始疼了,她是个生活单一的人,没什么趣事可以邀请谷宇泉参与的。
谷宇泉仔细观察着喻风云的一举一动,他很暖心地为喻风云解了难,“我想等新声音新专辑做完发布之后,我们一起办个庆功宴好吗?”
喻风云欣喜,她简直觉得太好了!于是,她一个劲地点头。
谷宇泉的曲子不是那么容易弹到完美的,那天,喻风云不知疲倦地练习着,谷宇泉也一直坐在她对面静静地听。
喻风云认真练习的每一个画面都被他铭记于心。
“哇!好了!我练好了……”喻风云最后弹了一次心目中的完美,整个人松懈下来,真不容易。
她伸直了柔软的手臂,整个人趴在双臂上,好像有些累了。
谷宇泉已经准备好了安慰的话,可视线无意中流过喻风云半摊在桌上的手掌……
他眸光突然凝聚,一把抓住喻风云的左手,力道越来越大。
“你怎么每天都站在这里啊?”
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衣少年微微向后看去,他温润的嗓音并不热情,听起来却还是温柔的。
“你不是也一样吗?每天都跑来这里干什么?”少年问道。
小女孩嘟着嘴,根本不回答,“可是我先问你的呢。”
少年视线瞥向前方,他沉默了会儿,还是按先后顺序回答了小女孩儿的问题:“那边是我家的方向。”
“哦,”女孩也回答了,“我就是无聊,想来看看你是不是又来了。”
少年眸光微讶,“那等于你是来看我的吗?”
“不知道。”被这么一问,小小的脑袋里已经一团浆糊了。
应该,并不等于是来看他的,而是来看他有没有来这里。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小女孩儿待了会儿,又觉得无聊了,她便要走了,可是她转身的时候,看见一个东西反出微彩的光,于是她蹲下去捡……
“别动!”少年一把抓住小女孩儿的手,她的手很冷,很柔,甚至很脆弱似的,让少年后悔自己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去握她。
可是小女孩儿却并无不适,她只是不悦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掌,晃了晃,又静下来盯着被捏红的手上,红色慢慢褪去。
谷宇泉看到,那只左手,脉搏处,腕纹里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像精点上去的,却又极不容易被人发现。
是她!
谷宇泉难以置信地盯着喻风云那张清透桃粉的脸,他已经记不得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了,可是那颗位于手掌根部脉处的小痣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颗一旦被人看见就会永远记住的痣,那颜色,太精黑,和白皙的腕臂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了?”喻风云被谷宇泉突然的动作惊到了,他的表情也那么激动,好像久久不能平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