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锦服男子几乎有些懵。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他是真的傻眼了。
眨眼间死了两个美妾,这不算什么,可问题是那两个可都是神意境初期的修道者!
虽说因为平日里的采补过度,这两名女修的肉身底蕴几乎耗尽,堪比‘药渣’,她们的实力比起正儿八经的同阶修道者,要弱上一级,但再弱也在神意境界内。
就这么……一眨眼,死了,死得只剩两颗眉目如画的脑袋?
这一刻,锦服男子忽然觉得小腹处微热,顿时脸一绿,急忙夹紧双腿。
刚才被吓到,差点失禁……
还好他不知,别说两个药渣神意初期,便是那些什么七大派出来的精英弟子,裴元杀起来也如宰鸡屠狗一般,根本不带喘气的。
这时,裴元冷笑着盯着他:“呵呵,红粉骷髅红颜祸水,我可是帮你扫清了修行道路上的魔障,你感不感动?”
我去你妈的扫清魔障!
被‘燃血引信’指着的锦服男子下意识吞了下口水,那小小一根红绳,居然让他产生了如芒在背的巨大危机感!
“不敢动,不敢动……”
话一出口,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一面面精致小巧的阵旗。
这些黄色小阵旗上刻画有各种眼熟的符文,光华流转,将二十米范围内尽数裹挟在内,外面的一切都无法再传递进来,仿佛周围世界之间,隔开了一道无形的壁障。
“小五行禁断阵?”
锦服男子忽然脸色一变,这阵法极为常见,乃是七大派猎妖师神意境修士必学阵法,用起来简单得很,只需要将阵旗布下,便可画地为牢,这时猎妖师们下山围杀妖魔,必备阵法!
他们想把自己当做妖魔围起来,杀人灭口!?
“嘿嘿,你猜对啦。”
插下最后一面旗帜的谷青萝露出人畜无害的甜甜笑容。
“你是谁?你想干嘛?”
锦服男子急忙拉开距离,怒视裴元:“吾乃青羊宫地灵堂执事弟子涂海峰,你敢杀我,不怕青羊宫对你抽魂炼魄吗?你……如今青羊宫有宗师长老在此,你若杀我,你逃不掉的!”
这家伙直接张开就搬出师门背景,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看来是完全被裴元吓破胆了。
但不得不说,这话语还真有点威慑力。
因为谁都知道青羊宫真的来了不少人。
对此,裴元则是轻笑一声,一抓探出,空气中便忽然想起宛如弓弦绷紧的刺耳鸣啸。
铮!铮!铮!
雄厚的元力喷薄而出,快速打在涂海峰手臂、大腿的几处重要关节上,震开一道道涟漪状的纹络,伴随着还有令人牙酸的骨碎声。
“啊啊!”
天空下响起凄厉的惨嚎声,但全部被禁断阵隔绝在内部,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涂海峰手脚上全部骨头都被裴元用弓弦劲直接打得粉碎,整个人顿时像滩烂泥似的倒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呵呵,我现在倒是不能杀你,但当我没办法对付你了?”
裴元让谷青萝扯掉阵旗,对着大约五十米开外的墙角吹了声:“出来。”
片刻,毫无动静。
裴元脸色一黑,没好气道:
“别躲了,我早就看见你在那。出来,我有事要你办。”
这下,那里才磨磨蹭蹭走出来一个人,正是之前那名马夫,被裴元责令待在原地的那名血披风,没想到擅作主张跟了过来。
“嘿嘿嘿,见过家主,家主有何吩咐?嘿嘿。”他露出尴尬的笑容,憨厚得根本不像一个杀人如麻的向家血披风高手。
“把这玩意送去北城青羊阁,带上这些。”
裴元走进屋,把那对夫妻的干尸带了出来,连同涂海峰两名侍妾炉鼎的头颅一起,用他身上那身衣服包好。
同时,他在路边扯下一床床单,用地上的血液在那上面龙飞凤舞,命血披风将这些东西带给青羊阁。
“直接丢给青羊阁的门房,把我这幅字铺开了丢进院子里。那家伙是南城余家的人,不敢拦也不敢留你。”裴元道。
“是!属下遵命。”
见血披风快速远去,谷青萝才有些担心地问道:“元哥哥,这样做会不会太嚣张了一些?万一青羊宫要和你死磕,你现在打得过吗?”
“如今魔潮将至,宁阳城用人之际,柳清余可不会允许我这种盟友无缘无故被人宰了。再说区区一个涂海峰,神意中期的渣渣,还不值得青羊宫对我这样的‘武道宗师’出手。况且,我又没杀他!”
裴元自信说道,大手一挥,拉起小姑娘细细长长柔软顺滑的……辫子,牵在手里。
她梳了个双马尾,头发留到了腰间,牵手不如拉辫子来得顺手。
“走,去看看有哪些妖魔鬼怪想要巴结你这个基本没戏的齐霄殿殿主。”裴元道。
谷青萝:“???”
……
北城繁华闹市区,一处极为奢华的宅子,青羊宫的驻地,青羊阁。
原本一片冷清的青羊阁内,此刻炸开了锅。
浑身是血,骨头尽断,四肢全废的涂海峰躺在地上,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边上围着一群身着青袍的青羊宫弟子,个个脸色都很难看,但许多人更多的是不耻,有几个人脸色带着嘲讽。
一副写满血字的床单,横铺在院子里:
青羊孽徒涂海峰,豢养女奴,养魔杀人,证据确凿,罪大恶极!今吾宁阳宗师向西楼,路见不平,斩妖除魔,断其四肢,扭送贵派自行清理门户!
这几个血字中洋洋洒洒一笔勾成,字好不好且不说,但流水行云的字迹中,透出一股浩然正气,让人下意识就想要信服——和柳清余相处交流多日,裴元受到对方所修功法的感染,除去行事风格外,裴元不论是说话还是写字,都受到影响,会不自觉的带上一股正气。
在众多年轻弟子前面,站着一位须发皆白,却足以堪称鹤发童颜的老者,身上的波动似有实无,仿佛随时有可能御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