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我此行所见,辽东天池附近,已出现雪妖群落,还有受灵气侵染异化,但未开灵智,尚不能称之为‘妖’的野兽,数量也非常多。
还有苗疆十万大山,那里的通天石柱,已被巫女率人占下,巫蛊道欲在那里建城,老道也去看过。
那石柱附近的泥沼中,亦有猪婆龙异化。
老道还亲眼看到一头伸长七八丈的巨兽,盘踞在泥沼中心,距离灵智突破,正式蜕化为妖,只差一步。
老道本欲打杀那祸患,却被巫女拦了下来。”
说到这里,苍岚老头看了一眼沈秋,说:
“沈宗主可知道,那玄鱼巫女身边的五色毒蟾?”
“嗯,红花,蓝月,金轮,绿梢,还有最贪吃的黑云,那五只蛤蟆如凤头鹰一样,乃是远古异种,天生神智。”
沈秋哈哈一笑,说:
“而且各有性格,很是通灵,也挺可爱,如玉石蛤蟆一样,喜庆又贵气。”
“唔,那它们现在可就谈不上‘可爱’了。”
苍岚老头摊开双手,说:
“就如沈宗主的灵鹰激活远古血脉,化身为妖一般,玄鱼巫女的五色毒蟾,也在那通天石柱温养下,开了血脉。
一个个身高两丈,似坐山铜陀。
毒物神通更是一日千里,如今那十万大山里的新生妖物,就靠着它们五个在勉强镇压。
那里人迹罕至,本就是异兽出没之地,如今又有通天石柱在那处散发灵气,以老道所见,最多五年,那里便要生出如东瀛一般的妖国来。”
说到最后,老道的面色已是非常严肃,他显然是在担心中土也重演东瀛妖祸之事。
但沈秋却不在意,他说:
“我那弟子,飞鸟,如今在东瀛已尝试将妖物纳入治下,天生为妖,非生灵可选,又是兽类出身,心思单纯,做事只靠本能。
就如一张白纸一样,你教它做坏事,它便作恶,你教它行善,它便能成人间助力。
妖怪,也并非一定是坏的,就如当年咱们这武林中正邪对立,那可是蓬莱阴谋,咱们总不能在同一块石头上摔倒两次吧?
总之,这事,道长不必担心,自有我家青青出面,若是它们愿意与我人族共存,天地间自有它们的安乐乡。
但若是不服管束,闹出事来,我辈武者也有刀枪伺候!”
沈秋眯起眼睛,说:
“蓬莱千年基业,都给砸了,还怕它们一群初生小妖不成?”
“这倒也是。”
苍岚道长想了想,觉得沈秋这话没错。
此时这千年变局就在眼前,一味的喊打喊杀,只会让矛盾激化,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随后,他又听沈秋说:
“妖魔鬼怪,前三者都好理解,唯有这精怪,沈某之前听纯阳子前辈所描述,却听得云里雾里,方才听道长所说,你这一趟远行,也遇到精怪了?”
“嗯。”
苍岚道长这一次的语气,少了几分担忧,多了几分柔和。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指向极北之地,说:
“越过草原大漠,还有一方苦寒之地,幅员千里,也无太多生灵,实乃荒蛮之地,但这里,却有一方美若仙境的大湖泊...”
“贝加尔湖?”
沈秋突然问了句,让老道眼神古怪。
他说:
“不是,那湖附近,连人都没有,怎么会有名字?还如此古怪。”
“呃,随口一说,道长不必在意。”
沈秋摆了摆手,尴尬的笑了笑,说:
“道长你继续讲。”
“嗯,那处壮丽如海的湖泊,便是老道遇到精怪之地。”
苍岚真人带着几丝怀念,说:
“我在那湖边宿营一夜,遇到一名神秘女子,有域外妆容,面带面纱,温柔的紧,前来拜访,又与我询问天下之事。
她单纯的很,就好似出生婴孩。
但极其聪慧,我被中土语言,不到一时三刻便被掌控知晓,又听我所天下事,便想着要出去转一转。
如我一样,游历天下。
而老道观那女子,便是那方湖泊受灵气激荡,生出的精怪,她非人非妖,却有神念化作实体,缥缈出尘,实乃仙子一般。
若是老道我年轻二十岁,定要长住那湖边,与她日日相伴的,呵呵,只可惜,老道时间紧迫,也不得久留。
给了她一份中土地图,便离开了。”
说到这里,老道手指一翻,手中便多出一物,似是圆润珠宝,但仔细看去,分明就是水流聚汇,以液态成固态实体,被老道捏在手里。
哪怕没有法咒动作,这东西一出现,便引得整个忘川山门中,有波涛回荡之感。
而在门外,仙池之下的鲤龙,这一瞬也像是感知到了世间美味,耐不住心中渴望,发出阵阵兽吼,搅得仙池不得安宁。
“这枚水润珠,是那精怪给予老道讲故事和留地图的谢礼。
乃是灵气复苏后,这世间所生第一批天材地宝,以我昆仑所记载仙术仙法,这东西,是修五行道法的至宝之物。
在老道我回昆仑前,已有冲和天师,亲往北地,迎接她游历中土。
有玉皇宫看着,应该不会闹出事情来。”
苍岚老头说:
“如那湖中精怪一般,老道虽未再遇到,但世间肯定还有,尤其是靠近中土边境一十三根通天石柱之地,也会衍生出若山神水怪一般的精怪。
这便是老夫要给沈宗主所说的第三件事。”
老道语气严肃的说:
“这些精怪不比妖物,乃是天生天养,有灵智,且实力恐怖,心思又阴晴不定,若被激怒,顷刻间就有人间天灾,还请沈宗主与大楚朝多加重视。
也不求和它们交流,若是发现,便禁绝那些地方,不许常人出入,免得闹出祸端来。”
“道长忧虑极是。”
沈秋点了点头,他将眼前这幅图收起,说:
“就以道长所言,再以这幅天下灵气图为基,青青忙于国事的同时,也该往这方面行动了。”
“嗯。”
老道把玩着手里的水润珠,几息之后,他又问到:
“这说完了我,该说说沈宗主了,我听闻这大半年里,沈宗主一直在地渊之下打磨武道,已备与老祖的最后一战。
如今,可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