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仗着数量多,以围攻之法,围殴凶狠的惊鸿,要把它赶出这片已被它们占下的“宝地”。
野兽通灵。
而这些异兽灵禽,看样子就知道,是如玄鱼那五色毒蟾,和凤头鹰一样的远古异种的退化,对于灵气的感知更敏锐。
它们知道,在这通天石柱上筑巢,会让它们恢复远古血脉,成就一代灵兽妖物,自然是不许其他物种来分薄这好东西的。
惊鸿眼见自己一个人打不过,这狡猾的鹰嘎嘎叫了几声,就像是落荒而逃,那群灵禽见强敌被打跑,一个个也是耀武扬威,在满天飞羽中,享受着这场胜利。
但惊鸿可不是跑了。
它只是战略撤退,忘川宗的灵兽又不只是它一个,何苦来和这群“地头蛇”单打独斗呢?
自己也有兄弟姐妹的。
五只凤头灵鹰,再加上白灵儿和玄鱼的五色毒蟾,让忘川宗的灵兽队伍,已是极端庞大。
惊鸿已看上了这昆仑山里的通天石柱,它觉得这地方直入云霄,清静优雅,很适合做鹰巢,便打定主意,要把它抢下来。
这个新时代开启的时刻,不只是人,连灵物们,都开始抢占地盘了。
“通天石柱一十三柱,分列于天下边境,连接地脉,贯通灵气,它们所在之地,灵气必然要比其他地方更浓郁,也会诞生出更多的天材地宝,以后必是一等一的战略资源。
昆仑这柱,自然是属于仙池的。
我忘川宗占据蓬莱山,用不到这东西,苗疆十万大山里的,也已有主,玉皇宫,太岳山,涅槃寺,剑门都是要各占一柱。
其他七柱的分属,估计以后要闹出一番风波。”
沈秋回过头,对墨黑说:
“我之前听钜子说,他打算以鲲鹏宝船为蓝本,重塑大宝船,作为墨家新城,可以游历天下四方,那南海那一柱,就归你们了。”
“这算不算走人情,私相授受啊?”
墨黑哈哈一笑,反问了一句。
沈秋耸了耸肩,没说什么。
以他现在的江湖地位,和其他前辈高手们的交情,这等洞天福地,分出去就分出去了,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再者说了,就如他所说,天下武者们,这会还没意识到这通天之住的重要性呢。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地方估计早就被瓜分完毕了。
“还有一事,关于我那师兄。”
墨黑对沈秋拱了拱手,说:
“他与师父之间,有些恩怨,但那是陈年旧事,我将接任钜子之位,想和师兄化解矛盾,能请他重归墨门最好,还请沈宗主从中运作一番。”
“你不恨他?”
沈秋语气诧异的问到:
“他可是亲手卸了你四肢,反复折磨你的,黑叔你心就这么大?”
“非也,非也。”
墨黑摇了摇头,说:
“是师兄帮我解构四肢,以他通天技法,为我断去血肉经络,而不伤根本,这活若不是他亲手来做,以我自己之能,怕还做不到如此完美。
至于折磨...
师兄心中有恨,我墨家确实也亏欠了他,就当是我替师父受了难。
如今墨城已毁,又得了天机武卫蓝本,师兄心中恨意,怕是消减了一些。
这冤冤相报何时了?
以他一身通天技艺,若不重回墨门,实在是太浪费了。”
“那人是个疯子。”
沈秋叹气说:
“我只能尽力,却不敢打包票。
他那脑子里装的东西,绝非寻常人可以理解,钜子和墨门对我相助甚多,我愿意牵线搭桥,但能不能成,还要看你们之间接触。”
“这就够了。”
墨黑轻笑了一声,如释重负的说:
“其实师兄和师父之间的恩怨,看似私人矛盾,却更像是墨家理念之争,师父和我走传统,以禁术强化自身。
而师兄走的外物之路,誓要做出冠绝天下的傀儡灵物。
这一内一外的理念争执,早在千年前就已有端倪,但这理念之争,却不会伤我墨家元气,若能兼容并蓄,才能让墨门长足发展。
有竞争,才有动力,否则这天下事,就是一潭死水。”
“你倒是看得开。”
沈秋赞赏了一句,感觉宝船开始下降,便知已到仙池之上,他这一趟远行的终点,也终于到了。
十几息后,沈秋带着穿着绒毛大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瑶琴,从宝船悬梯走下,在这极端严寒中,看到了如一潭黝黑宝玉般的天池,以及那山门大开的仙池宗门。
在玉阶之上,穿古怪黑衣的张莫邪,和打扮的如花儿般艳丽的夫人,正在那里等候,在那里迎接沈秋和他夫人到来。
至于此地真正的主人,昆仑仙池的苍岚真人,却不见了踪影。
“你这一路,闹得动静大。”
待沈秋走上玉阶,张莫邪佯做不满的说:
“把个西域弄得天翻地覆,连我这坐于山上的世外野人,也听到些事情变化,当真是为了自家妹妹坐稳天下,这是亲自操刀下场。
连点高手的脸面都不顾了吗?”
“可不只是为了青青的王座稳固。”
沈秋也不生气,而是理直气壮的说:
“更多的是,是给你张莫邪收拾烂摊子罢了。
待我离开时,任叔还问,什么时候把你也送入武境,与他们那些老伙计相伴呢。”
张莫邪撇了撇嘴,挥了挥衣袖,不回答这个问题。
他对沈秋微微俯身,说:
“我家傻儿子那事,谢了。”
“无妨,反正他去那边,也不是享乐。”
沈秋虚抚一记,又看向眼前这巍峨的建筑,他说:
“走吧,进去看看,咱们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