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发现不了。”
“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
花青解释到:
“这不是喜欢。
人之情爱多复杂,哪有一见面就说喜欢的?
这只是欣赏罢了。”
“那还不是喜欢?”
青青仰着头说:
“你还装模作样的。
我以为你这古怪人心中没有这情爱之事呢。
没想到,你花青浓眉大眼的。
却也是个贪慕美色的俗人。”
“去去去,熊孩子别乱说话。”
眼见越描越黑,花青便臭着脸。
抓起剑匣,将青青赶走出去。
自己住了空屋之中。
门外传来青青哈哈大笑的笑声。
惹得花青也是一阵轻笑。
他喜欢如此这般,和小孩子聊天,玩闹。
不必去计较很多,也不用心怀警惕。
放松的很。
不过...
花青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刚才那一瞬的心跳加速。
不是假的。
青青也许说到点子上了。
自己红尘洗心,本就是要经历世间诸事。
现在人生一度,酸甜苦辣咸,都已品尝。
还与仙人恶斗一场。
偏偏这情爱之事,却一点影子都没有。
“我一向不把江湖,当做纯粹的习武。”
他将剑匣放在地上,信步走出这屋子的另一侧。
在那二层延伸出的亭台上,看着屋外月光撒入山谷。
花青的心也静了下来。
他思索道:
“于我而言,人生苦旅,便是仙道修行。
纵使灵气不在。
但修行,就是修行。
如今所见,这修行情劫,怕就要落在这阿青姑娘身上。”
他人生际遇特殊些,并未有和女子缠绵情事。
而身边众人,所谓情爱之事,比较顺的。
也就一个沈秋。
张岚和玄鱼,要过大巫女桐棠那一关。
小铁和诗音,为了娶老婆,还要破去圣火山。
至于刘卓然和沈兰,就更不用说了。
光是旁观两人交往,再知两人过去之事,就让花青感觉牙酸的紧。
若是让他也来一场那般绝世苦恋。
可就真的要命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花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他心有顽疾。
他知道。
儿时经历那种转生夺舍之事,就如一张画还未完全展开时,便染了些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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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污迹必然会伴随一生,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去的。
花青幸运些,得了张莫邪相助,得脱灾厄。
但那些藏于心底,时而浮现。
就如暗光海上,被吹入沙滩的散碎记忆。
时至今日,也依然在影响着他。
他于红尘洗心,行走天下。
便是想要消去这些影响。
但和他人不同。
他是亲身体会过仙道之妙。
在那千年老鬼存于心魂时,他是亲眼见过。
那些记忆中的仙灵时代,就如一个第三方的旁观者。
他看到过。
感受过。
即便是在得脱灾厄之后。
那些经历,依然将求仙问道这事,顽固的刻在他心神之中。
人生。
对他人而言,便是度过一生。
但对他而言。
却是于红尘人世,寻觅仙道尽头。
他不是个武者。
他的自我认知,是个修士。
从这点而言,他和那些千年老鬼的追求,并无太多区别。
甚至就连花青自己都无法确认。
自己在未来,面对一些选择时,能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他知道什么是正确的。
他也知道该去做什么。
但世间之事,可没有那么简单。
知道,和能做到。
完全是两个概念。
以前这些事可以不去考虑,毕竟人间再无灵气。
就算是求索,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仙道尽头。
但现在,这些事情,却不得不考虑了。
灵气已经复苏,就在世间。
沈秋手中有。
蓬莱手中,也有。
而红尘洗心。
始终无法洗去的执念...
这个可怕的东西。
或许在未来,会给他和他身边的人,带来很大的麻烦。
想到此处,花青感觉到一阵颤栗。
他不敢去想。
下一瞬,他似是下定决心,自楼台屋檐飞身而起。
写满文字的儒衫飘飘,带着他往村落深处去。
脚步轻灵,越过月下屋檐。
又在悄无声息中,落在了那处竹楼之外。
守在屋外的白猿瞅了他一眼。
便又抓起手边香蕉,大吃起来。
脚下已多了一团香蕉皮。
花青沿着竹楼台阶,一步一步向上。
最终轻轻推开了竹楼的门。
在昏暗灯火中,正盘坐于原地,调息真气的阿青睁开眼睛。
这村落里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她的感知。
她看着花青,不发一言,眼中却尽是疑惑。
那会说话的眼睛,似是在质问。
大半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作甚?
莫不是要,切磋一番武艺?
别了吧。
她又不想,欺负人。
“我有一事,想求阿青姑娘相助。”
花青站在门口,双手抱拳。
语气温和的说:
“我怕自己未来成为一个抓不住的风筝。
被风带着飞往不知所踪处。
我心有猛虎,不知何时出笼伤人。
心中亦有顽疾,近乎无药可解。”
说到这里,花青抿了抿嘴。
他那双总是眯着得眼睛,也睁开来。
对眼前可以一巴掌,轻松拍死他的阿青说:
“还请姑娘,与这红尘之中。
与我交往一番。
以全红尘洗心最后一劫。”
若是其他女子,听到这等要求。
要么羞愧难当。
要么早一巴掌就拍在这登徒子脸上了。
这个时代,哪有这么直接的?
但阿青,也是个奇人。
她心思纯净,不染尘埃。
就仿佛听到寻常请求,歪着脑袋。
又看了看花青。
说:
“必须要我帮忙吗?他人不行吗?”
“是。”
花青认真的说:
“此世间,非姑娘不可,再无他人可寻。”
“好吧。”
阿青点了点头。
思索片刻,一脸茫然的说:
“只是,我该如何帮忙呢?”
“这...”
花青一时语塞。
他对其他事还算精通,斗法作战也全然不惧。
只是这情爱之事,实在是没有经验。
该怎么开始,又该怎么结束?
被阿青这兜头一问。
自己也有些懵。
几息之后,他说:
“是花某孟浪了,没想好便跑了过来。
这事,我见那沈秋似是非常精通。
待他日询问一番之后,再来请姑娘援助。
我这就走了。
不打扰姑娘修行练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