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景隆已经大声吼道:“他妈的,骗了我一次,还想骗第二次吗?快行刑,还不行刑?”
傅祟还没来不及说出更多的话,刽子手长刀劈出,他的头颅飞出丈许,在地上滚了一滚,最后的话都被卡在喉咙之中,永远无法说出口。
李景隆尤不解恨,喝道:“其余的人呢,还不动手?”
众刽子手亲眼看到彭玉琳反杀了刽子手,心里对自己的斩首对象早已经大为恐惧,耳听到李景隆终于下令,立时都扬起了手中的长刀......
李景隆怒火稍息,回头着张十七口中不时有鲜血冒出来,想到如果不是张十七及时救援,自己必然已经同彭玉琳的刽子手一样,横死当场,不由得大为后怕,他俯下身子,低声道:“十七,多谢你救我一命,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张十七“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侯爷如此赏识,我为侯爷肝脑涂地,也是在所不惜!”
李景隆的亲卫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张十七及时出手,即使李景隆只是身受重伤,只怕他们一个个也至少是发配的命运,所有人都下意识围在张十七身边嘘长问短,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情!
偏偏这个时候,冯慕颜钻进人群中来,急急向李景隆道:“李侯爷,下官听傅祟刚才说的很清楚,这张十七就是当日通知他们逃离金陵的内应,下官建议应该立刻将张十七停职,严查此事!”
他的话刚说完,才发现情势似乎有点不对,一群人并不是围着李景隆,倒像是围着张十七,现在更是齐齐恶狠狠地盯住了他,那目光中如果可以带剑的话,此刻他必定已被万剑穿心!
李景隆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姓冯的,你是猪脑子还是脑子进水啊?刚才那小子明显想诱我过去刺杀我,结果却被十七给挡住而且反杀了,那小子想为同伙报仇,就想给十七栽赃嫁祸,这么粗浅的反间计,你看不出来啊?
你这种人,居然还能在东城兵马司当什么指挥?明天我就去兵部建议,把你给撤了!”
李景隆所带得的一众御林军中的军官纷纷道:“侯爷你说得太客气了,这种人脑子里哪里是水啊,根本就是屎,一张嘴就会喷粪!”
又有人道:“同样是兵马司的指挥,这素质怎么差得这么大,侯爷,您不如直接去跟兵部打个招呼,让这个猪专门来我们营里清扫茅厕!”
“对对对,扫茅厕好,兄弟们天天教他怎么做人,他一天学不会,便教他一天,一年学不会,便教他一年,一辈子学不会,便一辈子留在那里!”
张十七在心底里笑了,李景隆和手下正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冯慕颜居然在这个时候来触霉头,正是自己作死!
冯慕颜大为惶急,他连忙下跪,磕头道:“侯爷,下官刚才只是替侯爷担心,又一心想为朝廷锄奸,所以才一时糊涂,下官知......”
他把话说完,有人一口唾沫吐到了他的脸上:“放屁,侯爷遇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同张大人一样赶过来,现在却来乱放屁,还他妈的替侯爷担心,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替侯爷担心吗?”
又有人抬脚就踢到他的屁股上:“妈的,什么东西,除了会恶心人,还会干什么?快滚,快滚!”
冯慕颜抱着脑袋,在众军官的唾沫和脚掌之下东躲西藏,凄惨地喊叫。
幸好这时候,军医也挤进圈来,众军官才停下脚,冯慕颜连滚带爬,才逃出生天。
军医走到张十七身边,先替张十七仔细把了把脉,又听了听张十七胸腑的声音,张十七运起眠花心法,让内息在军医接触的每一处地方乱跳,那脉象要有多乱,就有多乱!
军医吓得脸色发白:“回侯爷,张大人刚才肯定是受重伤之后,又与对方拼命,结果与对手双败俱伤,现在全身经脉逆乱,情况危在旦夕,普通的药石恐难治疗。
为今之计,只有向大内求助疗伤圣药,先行稳定伤势,然后再用百年人参等大补之物慢慢调理,再凭着张大人的身体底子,或可恢复!”
张十七愣了一愣,才发现自己似乎演得有点过了,万一来个如段凡尘一样的高手,随便一把脉,便能把他戮穿了!
李景隆却不疑有他,拿出自己腰牌,对副将吩咐道:“拿我的腰牌,即刻去东宫,向太子求救,就说十万火急,请他去段凡尘那里取治内伤的良药!”
那副将连忙接过腰牌,快马加鞭远去了。
李景隆又对另一个副将道:“我府中有不少补药,快陪大夫去好好挑选,只要是有用的,多给张大人挑一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