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一想到,那小子每日看似和善却无知的笑,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竖子,委实该杀!”
而他这里睡不着,一人却睡得比猪都香。
还一夜无梦,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只不过,当睡醒的何咸走出营帐,神清气爽地准备伸个懒腰时,才看到明显稀疏不少的营帐,整个人一下就傻了:什么个情况?
帐外的一位亲卫,便将一摞竹简递给了他。
何咸当即展开竹简,看到上面的确是何瑾的字迹,且那语气风格,整个大汉没一人能模仿出来。
“兄长,我有事要出关一趟,你在关内要好好的哈。三千兵马给你留下了,他们都是皇甫将军麾下的精锐老卒,会保护你安全的。”
“至于我出去干什么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最多三天的时间,我就会回来了。”
“这三天你要觉得无聊的话,跟着士卒操练锻炼身体也可,整理下营中的文书也行,什么都不喜欢的话,坐着发呆睡觉其实也不错......”
一堆想哪儿写哪儿的废话,写了跟没写一样。
何咸顿时满心郁闷,不知该如何发泄:亲弟弟竟然昨夜偷偷甩下自己,带着兵不知出去干什么了!
也就是说,自己被抛弃了!
然而,就在准备向亲卫询问两句的时候,又看到竹简的背面也有字迹。
“对了,早上徐中郎可能会暴怒不已。”
“兄长不必担忧,他骂什么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最后还是会让你镇守旋门关,兄长只需听命行事便好......”
愣愣捧着这份竹简,何咸一头雾水外加五味杂陈。
也就是此时,脚下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震动,大批骑兵奔涌而出。领头的徐荣面色铁青,眼窝还有些发黑。
看到何咸后更没好脸色,喝道:“在此严守旋门关,不可擅离一步!若汝也与何校尉一般不遵军令,休怪本中郎军法从事!”
何咸当即一脸懵傻。
正准备向随行的吴匡询问下状况时,却见吴匡无暇回应,只在马上对笑了一下,道:“何司马勿须担忧,此战主公早已心中有数,定然无恙!”
此战?......
这两个字一传入耳中,何咸才隐约猜出了什么,浑身不由一阵战栗。想骑马追出去,又记起徐荣的交代,不由面色颓然下来。
好半天后,他呆滞的眼珠才转动一轮,喃喃自语道:“瑾弟,都怪我这个兄长,好生没用......”
“雒阳朝堂上的权谋算计,全靠你周旋也就罢了。此番作战,还要让你先记挂着,如何护卫好我这个兄长的周全。”
“何司马不必如此......天底下能有几个,像何校尉那般算无遗策的?”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贾玑却悠悠地走了过来。
看何咸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大概猜出了什么:“既然能力各有不同,就让能者多劳呗。如我等之人,做好份内之事辅佐,也便尽了一份心力......”
“能者多劳?尽力辅佐?”
听着这番话,何咸猛然精神一震,心结顿消:“不错,生逢此等乱世,自当能者多劳。我虽愚钝,却也可默默辅佐,又何必纠结长幼?”
言罢,找到自己目标的何咸,深深对着贾玑一礼,道:“小先生,不知这文书后勤一事,可有何需在下效劳的?”
“有啊,一大堆呢......”贾玑闻言顿时大喜,道:“何校尉哪点都好,就是剥削我这个未成年人太狠。”
“一大堆后勤事务也就算了,还要让我教导屯长以上的武官识文断字......现在有了何司马分担,在下求之不得。”
嘴上说着,心中却在得意:主公,你交代的事儿,我可办好了。回来后,记得要涨工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