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打算以张兴权为主将,统兵数千前去阻拦大食人。”
“他?”李珙心中浮现出张兴权的样子,以及他了解到的情形。此人也出身中原,但少年时即来到安西,投身行伍,积功升为校尉。
三年前刘琦来到龟兹为果毅,他成为刘琦部下。两年前刘琦被任命为嗢鹿州司马,张兴权舍弃校尉之官跟随刘琦为幕僚,今年上半年又跟随刘琦返回龟兹。
封常清带兵回中原平叛时张兴权并未跟随,而是留在安西,刘琦举荐他为别将,仍为自己麾下将领。得知解救出三万俘虏后,李珙带领数位将领赶来嗢鹿州,将三万俘虏较为平均地分配给诸位将领。刘琦自己亲身辅佐李珙,无暇练兵,将军中大小事情都交给他。
“此人似乎没甚出彩的战功。”李珙想了想,说道。
“都护,从此差事的目的而言,也不需一位战功卓著的将领,四平八稳便好。张兴权虽不出彩,但为人谨慎,不会犯大错,能办好此事。”刘琦解释道。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派他前去阻拦。”李珙顿了顿,又道:“他麾下的士卒……”
“这一支兵中的老卒并不调出。”刘琦说道:“大食人必定沿伊丽河两岸行军,即使北岸兵少,都护府也需在北岸留一支战力不弱的人马,守住嗢鹿州城对岸这一块土地,不然巷战也打不下去。”
“在阻拦大食人几日、撤回嗢鹿州城后,就将他们安排在北岸。”
“你说的是。就这样办吧。”李珙当即亲手写了文书,又盖上他的大印。
说来也奇怪,封常清原为安西副大都护,因大都护不在,平日以大都护印下发文书。李珙既然代替他为安西统帅,大都护印本应留下,但封常清却把这印也带走了,李珙只能使用自己的亲王印宝。这本不合规矩,可上上下下都好像盖的是大都护印似的,丝毫没有异议。
刘琦从李珙手中接过文书,又仔细看了一遍,同他说道:“都护,下官这就去向张兴权传此命令,也督促他尽快出兵,最好明日一早就领兵出城。”
“你亲自去?派一录事足以。”
“下官还有些事情要与他当面交代,所以要亲自去。”刘琦解释道。
‘而且有件事,也得我亲自吩咐去与那人说。’
“你去吧。”李珙挥挥手。
刘琦又行了一礼,离开这间公房。
等刘琦走了,李珙站起来,看向公房内悬挂的一幅安西景色图画,自言自语一句:“刘琦,此战一定要打赢啊!”
他也背负着巨大压力。如果此战失败,刘琦本人自然承担首要罪责,但他身为安西主将,又是他最终决定采纳刘琦计策,岂会一丝一毫的责任皆无?恐怕安西众将领对他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听从。
而且他对巷战的信心也不足。必定史上从未有人如此用兵打仗,不亲眼见到他无论如何难以像刘琦那样信心十足。
但最后他还是采纳了刘琦的计策。或许是因为刘琦若胜就能反攻碎叶,或许因为他因年轻冲动了,或许是因为平日里对刘琦的信任,总而言之,他采纳了。
“但愿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李珙最后嘀咕一句。
……
……
“刘大哥派你来与我说,让我多多习练刀法、枪法,但不要连那些致人死命的招式,而是打伤人的招式?”卓桠站在门前,有些惊讶地同来人说道。
“都尉确实是这样吩咐的。”来人是刘琦的侍卫,回答道。
“我知道了。多谢这位兄台。”卓桠想了想,虽然没想明白,但也说道。
“不必谢。”侍卫又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卓桠,你在与谁说话?”侍卫刚刚离开,苏欣的声音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