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笑道:“六国可真是财大气粗啊,就是不知道还能支撑几月?”
吴起也是面带笑意的说道:“这就不需要白将军操心了,不过起倒是想起一事,就算贵国得到六国伐秦消息,白将军也不应该来得如此之快。”
白起回道:“吴帅应该知道我王今年才十岁,自从收到六国将要联合攻秦的消息,我王是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吃不好,睡不好,日渐消沉。特责令起率军前来守卫国门,让我王能睡个好觉。”
吴起哑然,知道白起不愿意说,也不再问,转移话题道:“秦国真是秦王做主乎?”
白起精神一振,严肃起来,问道:“何出此言?”
吴起不以为意的说道:“武安君又何必假装不知,六国传闻,秦国被你和魏冉,商鞅三人把持国政,商鞅主政,武安君与穰候管军。”
白起知道,若说秦国是由十岁的秦王政掌控,如果他不是亲自见证及经历的话,他也是不会信的,太过惊世骇俗,也难怪六国之人不信,这才传出由他等三人把持朝政的传闻。
六国攻打秦国恐怕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主少国疑,乃是大忌。
如今秦国发生的事情,六国在秦的间人无法将消息送出去,不然就不会这样认为了。不过也未必,六国之人也会认为是他们三人所造的势,让他们相信秦国由一个十岁小孩做主,太过荒唐,那他们宁愿补脑出这一切都是他们三人所为还要合情合理些。
既然六国之人认为秦国是他们三人把持朝政,那就让他们这样认为下去,也不无不可,想到这里,白起说道:“切莫胡言,此等瑶言,实乃是在重伤我等,蔑视我王。”
吴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不愿在与白起多聊,起身道:“起,营中还有军务,就此告辞,还望白将军海涵。”
白起也同样起身回道:“起也还有要事在身,也不再此多留。”
两人相互见礼告辞。
白起望着吴起驾马朝其亲卫而去,暗自叹息,没能从吴起嘴里套出点他们迟迟不撤军的原因。
白起上马,转身回营。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白起和吴起两军阵前喝了四五次酒,两人越聊越广,聊到兵法上,相互借鉴,反而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
六国攻打秦国有三条道路可走,一条就是函谷关,这是六国数次攻打秦国所走的一条,这条路最难攻打的就是函谷关,关隘地处深险谷地,地势险要,窄处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所谓“车不方轨,马不并辔”,可以想象函谷关是多么的难以攻打。
第二条路线就是秦国的武关,武关位于秦楚的边境,被秦国掌控,不过这条路,山路狭窄,打下武关后还要打下蓝田关或者大昌关,除此之外还距离咸阳很远,而函谷关虽然难打,但是打下函谷关就是关中平原,到咸阳都城一马平川,所以六国一般都是选择函谷关这条道路。
还有一条路线就是绕过函谷关,从大散关和潼关,不过这条路线和武关差不过。
除了这三条路线,其实还有一条,那就是北上草原,再从草原南下就是秦国的北地郡,然后直插咸阳,一路基本没有什么难打的关卡,赵武灵王就想过这样灭秦,但是没有来得及实际行动,他就去了。
北地郡!
庆阳县的一处峡谷,峡谷北面入口处,正有有一支三百骑兵全身带伤,慌忙逃窜,他们乃是北地郡最北面长城的守军,本有五万守军,匈奴大败之后便被抽走四万三千,只剩七千驻守北地关。
这三百骑兵就是北地关的驻守将士,昨日夜晚,不知从哪里出现数万骑兵,对着他们守卫的北地关发起猛攻,一夜血战,剩下八百人,关卡失陷。
一位千人将明白,按照秦法也是死罪,心生胆怯,带着三百人逃亡,准备落草为寇,其余五百人追随守将赴死。
这位千人将,怎么也没有想到敌人竟然追着他们不放,从边关追到了‘延湛’峡谷,‘延湛’峡谷长约五十里,高约五十丈。
三百骑兵身后十里沙尘滚滚,携带着无尽威势,朝着峡谷滚滚而来。
三百骑兵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驶进了峡谷,很快,无数身穿战甲的骑兵来到峡谷口便全部停下。
这支骑兵大概七万多人,骑军统帅在万军之前,遥望峡谷之内,陷入沉思。
他身边的副将马晋道:“将军莫不是担心有埋伏?”
主将燕飞点了点头,副将马晋着急道:“将军不能迟疑了,除了前面的三百敌人,秦军守将昨晚定然是派人送信求救了,为了不惜一切代价攻下北地关,我军已经战死近三万将士。我等还剩七万骑兵,必须要在秦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火速夺下函谷关。若是再派遣斥候探查,我军又会耽误数个时辰,要是函谷关的守军收到消息,有所准备,一切都完了。”
“本将如何不知,正是因为我等责任重大,绝不能有丝毫差池,不然……”
燕飞说不下去了,若是他们失败,六国此次攻秦也就失败,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马晋又道:“将军多虑了,秦国所有的军队不是调到了新兴城,就是在前往新兴城的路上,哪里还有军队前来埋伏我等。”
说完又听到么峡谷传来的阵阵鸟鸣声,面带喜色的说道:“将军你听,鸟鸣声。”
燕飞也是转阴为喜,下令道:“火速前进。”
“诺”
七万骑兵很快就从‘延湛’峡谷入口处冲入峡谷,就像冲进了一头洪荒猛兽的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