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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英殿内。
群臣双手握着笏板,望着龙椅上的人。
安沛泽面色阴沉,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很明显,又僵持住了。
就在方才,原任太子太师、现任太傅朱酌上奏安沛泽,要重修东林书院,这招致了内阁三位阁老的一致反对。
“陛下,明末崇祯帝自缢煤山,留下了‘诸臣误我’的遗言,说的便是东林党人。如今我大温人才济济,何须再用东林党?还请陛下三思!”右都御史李怀退率领着大批御史出列道。
安沛泽冷着脸,一言不发。
“还望陛下三思!”李怀退寸步不让,躬身道。安沛泽冷冷地瞧了正闭目养神的苏寺生一眼,忍无可忍地起身离开了。
焦评高呼道:“退朝!退朝!”
安沛泽走后,群臣都没有动。按规矩,得是苏寺生等人先离去,群臣再按品级依次退出雁英殿。良久,当群臣都有些不耐烦之时,苏寺生睁开了双眼。看了看空荡荡的皇位,苏寺生冷笑了几声,拢着袖子出了大殿。他走了,群臣才敢动身。
夹在安沛泽与苏寺生之间,冯枚很无奈。正当快他要出宫之时,身后一位小公公道:“冯大夫请留步,陛下召见!”冯枚一愣,道:“好,我这便去。”
行了不久,冯枚便进入了御书房。
仔细想了想,上一次受到单独召见还是在刚从威宁府返回之时,当初安沛泽的神色,冯枚至今难忘。
“啧啧啧……”冯枚摇了摇头,微微笑了起来。
“冯卿,你笑什么?”安沛泽的声音传来。冯枚一惊,急忙躬身道:“陛下,臣失仪了。”安沛泽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了冯枚一番,道:“回答我,你笑什么?”
冯枚心中一紧,道:“只是些陈年旧事而已。”安沛泽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距御书房五十步以内不许留人!”宦官、宫女迅速退出。
“冯卿,我憋屈。”
良久,安沛泽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冯枚抬头望去,只见安沛泽双拳紧握,发丝散乱,眼窝凹陷,好似受到了欺凌一般。
“陛下,苏阁老是辅政大臣之一,这么做……”冯枚话还未说完,便听安沛泽大喝道:“他把朕当什么了?!万历帝十岁登基,因张居正把持朝权,二十岁方才亲政。可朕呢?!朕已经二十六岁了!”
冯枚面色发苦,苏寺生作为他恩师关续多年的至交好友,对他也是多方照顾,他不愿帮助安沛泽打压苏寺生;可同样,冯枚更不想见到安沛泽被逼迫至此。
心中思索了片刻,冯枚拱手道:“还请陛下放心,臣今日便前往苏府劝说阁老。”安沛泽冷哼一声,道:“你如果能劝说成功,再好不过。”
冯枚躬身道:“臣愿尽力一试。”
走出宫门,冯枚矮身进了轿子。
“去苏府。”冯枚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汤露应了一声,道:“起轿!”话音未落,便听一人说道:“可是冯大夫尊驾当面?”冯枚一愣,汤露道:“你是何人?”
那人笑道:“我家老爷于今日酉时将于荆楚会馆摆下宴席,特来延请冯大夫,这是请帖。”从轿帘缝里,冯枚接过了一封书笺。
原本冯枚不想去,但当他看到书笺上的署名后,瞬间便改变了主意。
“亓贞初,亓允尝。”
“好,我会去的。”冯枚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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