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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然,你根本不用做什么,安心等待朝廷的封赏吧。”冯枚笑着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发髻,开口道。
墨纷疑惑道:“此言何意?”冯枚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朝廷会把这一切归结于孟呈一人之身,而你,则是保住了冯某一命的勇士,是有功之人。”
说罢,冯枚出屋。
一出屋,冯枚便瞧见了一名紫袍男子站在门外。“茶今……”冯枚呼唤了一声。夏归舟回首望来,道:“散秋,我……”
冯枚摆了摆手,道:“不必再说,我都明白。”夏归舟感激地点了点头,道:“王卫率正在院外恭候,散秋,回京吧。”
“……孟呈罪大恶极,介于该人已死,特命鞭尸……”
这是朝廷的明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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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王府。
愈王安沛泉作为清平皇帝最疼爱的皇子,府邸极为气派奢华。
可美中不足的是,刚刚十六岁的安沛泉身体极差。
这可能与安沛泉母亲孙霖妃早产有关。
“这是王爷要的鹿血,你送进去吧。”管家花维接过了一碗鹿血,缓缓走向了正堂。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远远地,一阵咳嗽声传来,花维闻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江詹事,你的意思是?”
一进正堂,花维便见一位年轻人正虚弱地伏在床榻上。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病态的潮红。他的眼眸乌黑而深邃,眉毛浓密、鼻梁高挺,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色。
“王爷,鹿血到了。”
花维恭敬地走上前去,将鹿血双手奉上。安沛泉淡淡地看了花维一眼,道:“且先搁在这里吧。”
安沛泉又轻咳了几声,脸上潮红更甚。愈王府詹事江融起身道:“王爷!老朽恳请您打消这个念头!”
安沛泉挥了挥手,道:“都先下去。”花维等人躬身而退。“詹事,父皇是不是根本没有考虑过我?”安沛泉苦笑着问道。
江融不应。
见状,安沛泉自嘲地笑道:“是啊,我是个病秧子。病秧子,怎么能成就大事呢?自从我出生以来,每到隆冬时节,我生不如死,阴雨绵绵时更是如此。”
江融拱手道:“王爷,陛下既然将和亲的重任交给了您,您就应该知道,皇位已然与您无缘了。”安沛泉又是一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但,为什么偏偏是我?”
“四哥比我大上两岁,尚未娶亲。为什么要我去接下和亲的重任?!”安沛泉越说越气,不由得再次咳嗽了起来。
面色憔悴、嘴唇泛紫,安沛泉恨透了自己这副不成器的躯体,自暴自弃之余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结果很明显——咳嗽得愈发厉害。
江融疾步上前,轻轻拍打着安沛泉的后背,目光中满是怜惜与痛心。“王爷,王爷!老朽求求您了,您不要再想这些了!安心养好身子才是正理!”江融垂泪道,“我担任您的讲师十多年了,知道您的不易。但事到如今,您还能怎么办呢?”
安沛泉缓了缓,道:“詹事,可愿助我?”江融闻言一愣,随即阻拦道:“不可啊王爷!太子殿下一向对您甚为宽厚,您不能不仁不义啊!”安沛泉冷冷地说道:“生在帝王之家,就只有一个目标。”
“万万人之上!”
江融浑身颤抖,道:“这绝对不可!老朽不能让王爷做出这种事来!”安沛泉轻声一笑,道:“詹事,我不过是说笑罢了。”江融闻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还请王爷保重身体,老朽明日再来看您。”
又坐了一会儿,江融告辞离去。
安沛泉望着江融远去的背影,露出了笑容。拿起手边的碗,安沛泉将鹿血一饮而尽。
深吸了几口气,安沛泉眼中有一道精光闪过。
“花维。”
花维恭敬地走入。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是,王爷。”
……
……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