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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峰坪新客来

姚青早晨与同门一起进行锻炼气力的早课,午后跟随辛灵烟习练纵剑法;这为日常。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没有再遇上代芙,姚青心下大松了口气。

洗沐后,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姚青在小院中的躺椅上静坐吹风。

假如跟着丁师兄,或许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他想。可是早课才开始丁雨伯就不见了踪影,就是现在,也不知师兄去了哪儿。

抬头便是星空,看见这样晴朗的夜色,即知明日是个怡人的好天气。

秋夜的星星不及夏夜的密集,稀疏地罗列在无垠天幕中,宛如用三指拈起一把、随手扬在深色绸缎上的沙粒;冷清的星夜流露着孤寂的意味。瞧那颗独自闪烁的星,不知遥远的它又是怎样的心情?

姚青忽然有股行走的冲动。在小院里呆了十多晚,一身气血犹如凝结。出去走一走,也许多日来的郁闷都会顺畅很多?

离了小院,发觉时辰已然不早——原来在院里坐了那么久吗?姚青这么想。

石道上不剩多少弟子,姚青提着一盏灯笼径自迈步;时而望望天,时而看看地,不知不觉行至了门派边缘的山道上。

目光穿过交错的树影来到穹天。星星眨着眼睛,好像在引诱人上前一探究竟。如何上前?如何离它更近一点?

姚青看着漆黑的乌山峰顶,莫名生出了一股攀爬的欲望。

这是姚青头一次这么晚在山道上行走,身体有诸多不适应。烛火摇曳,几欲熄灭;光线昏黑,姚青数次差点崴着脚;山势较陡的路段更是要手足并用而行;蚊虫不散,姚青很后悔没有涂抹驱虫药水,身上已被叮咬出星图一样的包肿。

期间经过了朝元道观。观门紧闭,阴暗里各道殿隐约可见。

姚青路过时,观内响起一道低喝:“何人?”声音清亮,把姚青惊得几乎跌落山崖。

“啊?”这是姚青下意识的呼声,也算作姚青的回答。道观内沉默了一会儿,传出了说话:“没事了,快走吧。”

姚青加急步伐。隐约又听见道观里有人的嘀咕:“纵横派的课习太轻了是不是啊,隔三差五有人大晚上不睡觉爬山,这么闲?”

这微语让姚青想到了横派的陈梨。莫非之前上山的都是他?今次不会撞见吧?思索中又走出一段距离。

再往上便是山顶了。乌山峰顶山势较平,自然形成一块八方坪地;草植稀零,多是奇石凸岩,黑底中凿刻出白苍的纹痕。

步及峰坪,将灯笼置于一块岩石上,姚青终是得以歇息;衣衫湿润,额前泌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在峰顶,视野变得极其明朗,满天星辰纳入眼中,心胸似乎都因此而变得开阔。深吸一口凉风,姚青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再一吐气,心头的郁结好像便就此解开。好极了,他想。

心神宁定,姚青的视线从高空来到峰坪间。他准备找寻一块平整的山石坐上一坐,调理片刻,就下山回院休息。

于是,他和一双眼睛对视上了。一道黑影背朝姚青坐于峰坪旁一块巨石上,转过头来,默默地盯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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