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刚一向治军严明,处事谨慎,但是今天这个情况,他却想网开一面,一来这个西风壁给足了他们面子,二来也要对这个西风壁显示他们藏兵的气量。
于是便道:“传我命令,让这人进来,不缴械就带上吧。”
“是。”那士兵退下后,不一会儿,两个军士跟着那背刀的黑袍人走了进来。
黑袍人入帐之后,朱刚命令军士把营帐帐门掀下。
朱刚也不赐坐,恩威并施,问道:“你便是西风壁?”
那人答道:“是。”
朱刚问道:“听说你是个将军,怎么总是低拉着脑袋?”
那人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朱刚见此人胡须发白,才算看清了这个‘西风壁’的样貌。
朱刚又接着问道:“你一个将军,这身打伴,倒像是个江湖刀客,为何?”
那人对答如流:“在下从小好练刀法,刀是伴身的利器,没有刀,我便没有安全感。”
“原来如此。”西风壁三人余光对视,都有些瞧不起这个人。
朱刚又问道:“你方才说奉廖前将军之命前来与我商议西戎军和藏兵相互配合东进的事情,可有廖前将军的手谕?”
那人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将军没接到手谕?”
“没有印象。”原本朱刚想一笔带过,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若是有手谕,怎么可能先到桂州的西戎军营?即便中途有耽搁,想必这西戎人知道事情后也是今天才来,这耽搁了一天,恐怕说不过去。更别说如此重要的事情,藏州将军府一向不会出纰漏。
想到这里,朱刚刚想质疑这人,王贵与刘域也都感到了不对劲,因为此人身上,有杀气,不是战场上的那种杀气。
刚想叫人,那人突然抽起背后的短刀朝着朱刚袭去。朱刚也很快地从桌案下方抽出佩刀,刚站起来挡了一刀,便没了声响。
“来人啊!”那王贵喊出了声,紧接着也被那黑袍人一刀封喉,刘域拔刀与其拼命,还未近身,也被其一刀捅进了腹部。
卫兵进来时,那朱刚的脸门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从其额头上流了下来,高举的佩刀也一刀两断掉了下去。
此时朱刚还睁着眼睛,他太不甘心了。
可恨自己糊涂啊!
……
排头的士兵见状,高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瞬间整个兵营都动了起来,整个中军大营火光冲天。
那些士兵也不敢贸然上前,他们训练有素,这将军营帐外围瞬间里一层外一层地围了个滴水不漏。
那人拔出了刺入刘域腹中的刀,用余光扫视四周,四面营帐外,灯火通明,站满了一排排人影,而那些盔甲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由远及近,久久不绝。
这些藏兵都恨透了西戎人,可是他们还在等着他们的将军发话,他们不知道,这个站着的将军,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