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寺一役,最终的结局是三败俱伤。
剑盟和斜月教双方都伤亡了很多高手,元气大伤,而悬空寺虽然贵为佛家圣地,但一寺对抗天下武林正邪双方显然也是力有不逮,藏经阁十二护法当场战死六人,普厄大师身受重伤!
这应该是悬空寺建寺好几百年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主要是秘籍也没有眉目。
双方最终在武当云涛子和丐帮洪开元的极力调停之下勉强罢手休战,闹得不欢而散,原本难得的武林盛事转眼变成了一个笑话。
可是这件事情远远没有如此结束,试剑大会当日的乱战就像是掀开了接下来几年血雨腥风的序幕,因为一本秘籍引发的动荡整整持续了五六年时间之久,一些暗地里的影响可能更为久远!
先是悬空寺藏经阁尽遣高手下山,三年之内造成江湖灭门血案十九起,接着江湖中关于无相梵天决的流言四起,一些谣言传得是有根有据,让很多觊觎秘籍的门派、隐世老怪纷纷暗地里开始查探,包括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门派也开始加入争夺,而一些本就不和的门派再借机相互算计,顿时江湖乱象四起。
路一问道:
“那最终有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何人所为?如果经书真的是当日被盗,盗贼肯定也确实利用了试剑大会,而且这个人应该是非常熟悉悬空寺才对。”
洪开泰目露赞赏之色,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这件事到了最后,已经出现两种大家都比较认可的说法,第一种传言说悬空寺的秘籍根本就没有被盗,而是几大名门正派狼狈为奸,借机削弱日新月异的江湖势力,以便于维护他们几派的江湖地位,但是今日看到你手里的秘籍这种谣言不攻自破。”
“第二种说法是无相梵天决确实被盗,但应该是有不少高人联手做局,加之昆仑剑派掌门何天行死得莫名其妙,而且死不见尸,关键正是因为他的死,才将隐世不出的悬空寺拉入江湖正邪之争的大漩涡,最终还把试剑大会举办地点放在了悬空寺。当时大部分人还是对第二种说法嗤之以鼻,更加愿意相信第一种传言,原因很简单,悬空寺藏经阁入世高手一手造成的十九起惨案已经犯了众怒,让正邪双方同仇敌忾起来,但是现在想想,第二种可能性反而更大,不过何天行的尸体确实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也算怪事一桩。”
南宫不妙接过洪开泰的话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自然对高深的武功秘籍也是羡慕的紧,不知天高地厚的妄图去江湖里碰碰运气,那几年的江湖,人与人之间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今天一张桌子上喝酒的朋友明天就极有可能因为一些传言而背后捅你一刀,但是很幸运,也就是那时候我们三个好朋友机缘巧合之下结识,后来也逐渐看透这件事的蹊跷,单纯的变成了江湖游历,名山大川,寻奇探幽,反而是现在最值得回味的一段时光。”
洪开泰脸上也浮现一抹笑意,有些追忆的感叹道:
“老马说得好,人心本就应该是干净二字,可越来越多的人活成了不干净三字。”
路一突然问道:
“既然这无相梵天决确实被盗,江湖上有没有出现过使用上面所记载武功的高手?”
洪开泰摇头道:
“没有,悬空寺藏经阁多年来的明察暗访估计也是想通过这种办法寻找丢失的秘籍,但江湖上确实没有出现过使用无相梵天决的神秘高手,估计悬空寺也对昆仑剑派何天行的死产生过怀疑,因为他在寺内带发修行三年,对寺内一切情况了如指掌,但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南宫不妙指了指路一手上的无相梵天决说道:
“我估计当时盗得这本秘籍的人和你现在是一样的窘境,不得其法,是没有办法修炼的,尤其是记载的天罗步和后面的无相刀,都是需要无相梵天功作为基础,而内功法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没有完整的法诀其实就是一张废纸而已。”
路一突然灵光一闪,从怀里摸出那把匕首说道:
“当时陆斐把无相梵天决送给我的时候说这把匕首是放在一起的,不知是否有所关联?”
南宫不妙接过来看了看,伸手拔出匕首,顿觉寒意森森,不自禁的称赞道:
“好刀!”
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又递给洪开泰,最终二人仍然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匕首确实是一把神兵利器,削铁如泥,但实在看不出和无相梵天决有什么关系。
路一失望的把匕首和无相梵天决收了起来,看来自己和这套秘诀真是缘分不够啊。
“好好留着吧,机缘之事向来虚无缥缈,说不定某天你就可以解开这上面的秘密,不过如果你有幸修炼无相梵天决一定要记住,不要轻易使用,否则祸患无穷。”
夜已经很深了,大家各自回房歇息。
晚上听了这么多江湖尘封的典故,让路一心潮澎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淡淡的月光透过门窗缝隙把房间变得朦朦胧胧,索性站起身打算出去走走,推开窗户才发现孙媛儿的屋子居然还亮着烛火,嘿嘿一笑之后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
“喵~”
孙媛儿确实没睡,晚上听到的故事同样让她有些兴奋,睡意全无,正歪在床上看书,路渔这些年托路五叔他们从伏波镇带回来不少书籍,种类繁多,涉猎百家,倒是有不少书是她以前没有看过的。
小壳儿见到小姐不睡,自然只能陪着,正捧着一本书靠在墙壁上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突然听到窗外的猫叫,惊醒后心里不禁有些暗暗发笑,嘴上却故意恶狠狠的说道:
“大冬天天寒地冻的,这猫儿怎么还在叫春,小姐,你说是不是怪事?”
孙媛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壳儿的脑袋笑道:
“那你还不拿个扫帚把猫儿赶跑?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路一在外面听到主仆二人对话,笑嘻嘻的站起来敲了敲窗户,压低声音道:
“媛儿,我们出去走走好么?”
孙媛儿想想也好,就让小壳儿自己早些睡觉,穿好衣服走出屋子。
小壳儿看着月色下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双手合什哀怨的说道:
“爷爷啊爷爷,可不是我不用心看着小姐,我可是尽力啦!”
路一带着孙媛儿在村里漫无目的的穿行着,两人十指紧扣,只觉得心绪平静,冬日的夜风也变得温柔万分。
“你是不是很想出去看看?”
听到媛儿温柔的问话,路一诚实地点了点头道:
“是的,有的事情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总觉得我应该把一些责任挑起来。”
“其实我看得出来,渔姨心里并不反对,但是害怕你太年少,出去遇到危险。”
“我知道,在娘亲眼中,我一直都是一个孩子,所以我一直没有在娘亲面前流露出来。”
孙媛儿笑了笑说道:
“渔姨是你娘亲,哪里会不知道你真正的想法,这次南宫舅舅过来,可能也希望你能够替渔姨出去把一些事情做一个了结。”
路一转过身双手扶着孙媛儿的双肩,看着她动人的双眸说道:
“现在还多了一个牵挂的人,我岂不是更加舍不得走啦?”
孙媛儿芳心窃喜,小鹿砰砰,故意顽皮的眨了眨眼睛,问道:
“多了一个谁呀?让你牵挂?”
回答她的是火热的双唇,和紧紧的拥抱,而这也正是她需要的答案。
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孙媛儿双颊火红的说道:
“我们回去吧,这里万一有人看到可就羞死个人啦!”
路一抱着她的双手却并没有松开,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道:
“谢谢你。”
孙媛儿疑虑的问道:
“怎么突然说谢谢?”
“马上就过年啦,这应该会是我懂事之后家里最热闹的一顿年夜饭,娘亲老了,我想她今年一定会特别高兴!”
孙媛儿没有说话,只是把路一抱得更紧。
两人像做贼一样回到路一的房间里,在死乞白赖的路一无赖攻势下孙媛儿半推半就的脱了外衣钻进了被窝,紧闭双眸,心儿噗通噗通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双手紧紧握拳,都不敢去看路一,等了一会却没有等来猴急猴急的那双爪子,羞涩的睁眼一看,发现路一正把无相梵天决摊在床上左看右看。
孙媛儿有些羞恼的嗔道:
“你看出什么来啦?”
路一搔了搔头,奇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