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在送来三张符箓后就离开了,只留给王冲一个落寞的背影。
临走前,王洋还郑重的嘱咐王冲,不要忘了明天的入门仪式。
宗无极虽然提前收他为徒,但未曾正儿八经的拜过师,更未曾将他的名字记录在册,他明天要和其他十一个弟子一起参加入门仪式。
……
第二天清晨,王冲早早洗漱完毕,然后赶往道尊殿。
道尊殿位处问道阁最深处,周围俱是数十丈的古木,这些古木四季常青,枝叶如同伞盖一般,遮住道尊殿的大半穹顶,唯一的空隙,便是一条青石摞成的小道,这条青石小道也是通往道尊殿的唯一道路。
道尊殿很大,高约二十丈左右,宽约五十丈左右,远远望去,整体稍显古朴,充满历史的斑驳感。
道尊殿门外立了两尊貔貅石像,这两尊石像大约三丈之高,由十分普通的灰白色岩石雕刻而成,因为岁月流逝的原因,两尊貔貅有些老旧,石身上还夹杂一抹淡淡的青苔。
即便如此,两尊貔貅还是颇为传神,带着莫名的威势。至少王冲从小道走来,望见这两尊貔貅时,心头就跳了一下。
石材虽然普通,但将貔貅雕刻出现的修士极为了得,哪怕经过数百上千年的岁月洗礼,两尊貔貅上的神韵依旧存在。
王冲到来时,道尊殿中已经有七八个弟子在等待了。
大殿当中,除了巨大的云纹石柱和道尊像外,只剩下十二个蒲团,蒲团分两排摆放,每排共六个。
这些弟子都坐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之上,一个个没有互相交谈,俱是闭目养神,好像在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王冲有样学样,找了个末尾的蒲团落座,随即看向前方的道尊像。
道尊像极大,几乎占据整个大殿三分之一的地方,王冲盘坐在蒲团上,甚至还不及道尊像的靴子高。
他仰起脖子,发现道尊像面容模糊,手捧一卷经书,仿佛是在遥望远方。
这尊道尊像十分普通,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看一眼就要忍不住跪下的凌人威严,王冲唯一的感受就是渺小,那种如同沧海一粟般的感觉,莫过于如此。
王冲坐下没多久,一个青春活泼的身影从后面走过来,声影如同蝴蝶一般,从大殿中央穿梭而过,掀起一阵香风,最后站在最前方的两个蒲团处。
王冲目光瞥了过去,发现来人是秦月婵,那个水木双灵根的小姑娘,秦月婵和司空见悟一样,都是出生大族,背景深厚,但是偏偏,他们也同样舍近逐远,入了云华府的问道阁。
秦月婵扫视大殿一眼,见整个大殿静谧无声,所有人都静坐在蒲团上,不由有些无趣,她扬了扬白皙的下巴,道:“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像是老僧入定一样,一点意思也没有。”
有人都看了她一眼,然后依旧没说话。
秦月婵走到一个蒲团边上,忽然凑到那弟子的耳边,高声道:“郑三川,你不是喜欢拉人入伙吗?现在大家都在,你怎么不拉了?”
郑三川装作没听见一般,双眼紧闭,不言不语。只是他那微跳的眼皮和额头上浮出的冷汗,表明了他心中并不平静。
昨日他曾私下见过秦月婵,意思无非是联合其余弟子,共同对抗司空见悟。
然而私下联系那是私下,现在被秦月婵摆到台面上来,他的面子一下子挂不住了。
私下拉帮结派,几位真人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道尊殿静止喧哗。”
这时候,一道威严的呵斥声在大殿中响起,也不见是何人开的口,呵斥声响起的瞬间,场中所有人只觉心中一颤,变得更加安静了。
秦月婵瘪了瘪嘴巴,回到最前方的蒲团处。她左右看了看,然后一屁股坐在右边的蒲团上。
大殿如此安静,显然,秦月婵并非第一个被呵斥之人。
随着这道呵斥声响起,整个大殿再次陷入落针可闻的静谧当中。
半柱香后,当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司空见悟姗姗来迟,压轴入殿。
司空见悟虽然年幼,但已初具领袖风范,其一身白衣,翩然而来,瞬间就将大殿中所有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他走到最前方,看了看左边空着的蒲团,又看了看坐在右边蒲团上的秦月婵。
他低下头,顿了片刻,然后开口道:“秦师妹,我们换个位置好不好?”
整个大殿中,只剩下最前面左边的蒲团还没人坐,这个世界,以右为尊,秦月婵坐着的位置,便是十二个位置中的首位。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了变化,静静的等待着好戏的上演。
他们都想看看,面对天灵根的司空见悟,秦月婵是换,还是不换?
秦月婵嘴唇紧闭,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中露出一抹嘲弄的神情。
换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