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少来这一套!”赵高云更是气恼地说道,“我可不知道你是哪家人物?说不准,你就是朝廷派来摸底的奸细!”
“赵高云!你不要出口伤人!”只见阮晓峰忍不住生气地冲他说道,“请你赶快出去!不然,我可要叫人啦!”
“晓峰!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难道你不知我们山寨不可外人出入么?”
这时,耶无害也忍不住反驳道:“赵将军!我只不过是被官兵追杀落难至此,多蒙阮氏兄妹的搭救之恩。至于朝廷奸细,绝是与我无缘。而且我耶无害断不会久留于此,请你不必见怪!”
“耶公子!休要给他罗嗦!让他走!”只听阮晓峰在一旁嚷道。
然而,“双钩将军”赵高云置之不理,继续向耶无害说道:“你既然不会久留于此,那就请你说出你的来龙去脉,日后万一我们山寨出事,也好拿你试问。”
“好吧!”只见耶无害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决定明日就回我马蜀东道的老家去!这回你可以放心了。”
“耶公子!你……”未等阮晓峰开口说完,只听赵高云“哈哈”大笑道:“好!咱们‘君子一言,四马难追’,明日就看你的!”说完,赵高云便得意洋洋地转身而去。
再说此时的阮晓峰眼观此事已至此,不禁面露忧伤地说道:“耶公子!你何必给他这种人这么认真?我怎么舍得你这么快就离开?况且你的伤还没有全愈。”
“我早晚都是要离开的。这山寨虽好,可总不是我久恋之家。我现在就象随风飘浮的云,云儿总是要走的,忽而东,忽而西,游游荡荡,漂泊无定。我真不知道这四季的风会把我吹向何方?”
“耶公子!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羡慕能和你在一起谈天说地,你怎么忍心丢开我不管呢?”
“阮姑娘!”耶无害不由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也不心伤心。你对我的搭救之恩,耶某必当末齿难忘。明日一早,我便向你的父亲和兄长辞归故里!我这人是说一不二的。”
“啊!……”阮晓峰闻听耶无害异常坚决的口气,不觉一阵伤澈心扉,眼泪已夺眶而出。她不由掩面向屋外冲去。……
时至第二天清晨,也就是八月十八日,三公子耶无害果然去向阮氏父子四人道别。但任凭他们怎样百般挽留,可他还是毅然上马离开太行山寨。一路如奔。
此时,三公子耶无害虽然已纵马驰骋在太行山脉之中,但是他的内心之中却有一件事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而又放心不下的。那就是——自从昨日阮晓峰从他身边跑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到她;而且今早也没有见她前来为他送行,难道说她还是在为他早早离开而气恼在心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是感到有莫大的过意不去。但事已至此,他也只有委曲求全。
想到这,耶无害又不由打马加快脚步!正是“游子之心,归心似箭”。……
然而,就在他打马如飞之际,他猛然听到身后也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清脆嘹亮的女子声音便由远及近传到他的耳边:“耶——公——子——,等——等——我——。”
“啊!……”耶无害听到喊声,便急忙猛勒缰绳,正欲转首回望,只见一匹枣红骏马驮着一位女子已在他面前嘶叫着扬蹄而立!
你道这飞马追来的女子是谁?……不错!她正是太行山寨主的干女儿阮晓峰!若问她为何清晨未曾出面为耶无害送行而如今又追赶过来?说起来,这正是:女人之心,海底最真。《凤求凰》曲,文君私奔。阮晓峰正是经过千思万虑之后,方才征得干爹阮南山的允许前来追奔耶公子。这虽然不完全象“司马相如弹琴戏文君”而最终“携手私奔”那样,但是耶无害与她短暂相处之中的言词情韵却是胜似万缕情丝的琴曲而撩拨得阮晓峰心花怒放,以致使她再也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情火而不愿让她情有独钟的如意郎君就这样如过眼烟云地离她远去。
〳有道是“花自迷人,蝶自恋花”。虽然耶无害是“心怀纷纷乱事,哪顾儿女私情”,但是他的内心之中并不是向往那“花前月下”的情爱,也并不是对这美丽和顺的阮晓峰毫无迷恋之心。更何况他经过与她的言谈早已将她视为红颜知己。如若他的情感燃烧起来,怕是比任何人都要疯狂、炽热。但是,他却毅然冷静地抑制住,他把他最纯真无瑕的爱已久久埋藏、压抑在心底。他只愿“人人爱我,我爱人人”,而不想坠入“自私”的情爱。然而,宽宏广博的爱又要从一言一行一人开始。不懂得爱情,就不懂得生活,更难以捕捉广博的仁爱!不知道对一个人施爱,更无从做到恩施天下、爱满人间。
此时,三公子耶无害看到风尘仆仆追至前来的阮晓峰,心中已明晓其意,不觉一股眷爱自心而生。两下四目相视,正是“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时,只听耶无害说道:“晓峰!你终于肯为我来送行,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