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入了七月,雪原便开始迅速降温,通常都是连日阴雨,天气也是一天比一天冷。
客栈厢房里,夜惊堂靠在枕头上,睡的四平八稳;而华青芷躺在里侧,被子盖住了雪腻团儿,和夜惊堂挨在一起,睡姿也极为端正,两个人看起来,就如同知书达理的相公和贤惠含蓄的夫人。
之所以睡的这么正式,倒不是夜惊堂不想抱着睡,而是青芷太懂事。
起初两个人刚开始的时候,青芷就非常配合,让摆什么造型就摆什么造型,甚至搂着腿弯抱起来欺负,都不抵触,只是抱着脖子小声哼哼。
因为青芷只是个文文弱弱的书香小姐,夜惊堂也不敢可劲儿糟蹋,只是温润如水般呵护,等青芷满足后,他便也浅尝即止,准备抱着休息。
但青芷意乱神迷过后,慢慢的就清醒了过来,想起了自己是世家大族的大小姐,得注重为妻之道,言行举止得有讲究。
而腻腻歪歪缩在相公怀里睡,显然是不符合‘端庄含蓄’的夫人形象,更像是撒娇卖俏的偏房狐媚子。
为此青芷就开始贤惠起来,夜惊堂抱她,她就任劳任怨,继续服侍没尽兴的夫君;不继续了,就乖乖躺在跟前,不打扰夫君休息,如此周而复始。
夜惊堂起初还以为青芷战斗力强,但青芷都打颤了,还咬牙继续,他才明白过来是懂事,在尽全力满足他这夫君。
夜惊堂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最后硬被弄得不敢乱动了,难得的当了回君子,陪着一起躺板板。
随着天色逐渐亮起,房间里的温度也下降到了最低点。
夜惊堂不惧寒暑,但怕弱不禁风的青芷着凉,当下便轻手轻脚抬手,从床榻旁取来袍子,想盖在青芷身上。
华青芷第一次和相公睡觉,睡的并不深,夜惊堂一动,她便睁开了眼眸,脸颊上慢慢泛起羞红,目光忽闪:
“夜……夜公子……”
夜惊堂低头在唇上啵了下:
“还叫公子?”
华青芷捏着胸前的薄被,不敢和夜惊堂对视,双眸低垂道:
“相公~”
“呵呵~”
夜惊堂侧躺在跟前,抬手拨了下耳边的秀发:
“娘子。”
华青芷满心窘迫,但还是柔柔颔首,待清醒片刻后,又想起了要事,抬手摸了摸肚子:
“咱们这样,就……就能怀上了吧?”
华青芷不通武艺,自然不会江湖避孕之法,中奖的几率不低。
不过这种事,夜惊堂也说不准,只是道:
“按照大夫的说法,要放松心态,不能着急,多做才能提高几率。”
多做……
华青芷昨天半条命都快没了,听见要多做肯定有点怂,不过为了按时给家里抱回去娃娃,她犹豫了下,还是柔柔询问:
“你现在还行不行?”
“?”
夜惊堂要是其他时候听见这话,非得让媳妇明白什么叫累不死的牛,不过青芷太柔弱,也不敢瞎折腾,只是道:
“天都亮了,晚上再说,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弄吃的。”
“哦……”
华青芷轻咬下唇,想想还来了句:
“辛苦相公了。”
夜惊堂摇头直笑,又低头啵了下后,才翻身而起穿上了袍子。
华青芷端端正正躺在枕头,等夜惊堂走后,又摸了摸肚子,不过很快脑子里就回忆起昨晚有辱斯文的画面和感觉,连忙把被子拉起来,把脸都蒙住了……
——
吱呀~
房门关上,夜惊堂还贴在门上听了下,发现青芷蒙着脸打滚后,才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本想转身下楼,不过走出几步,又回头来到了冰坨坨和云璃的门前。
冰坨坨昨晚上就带着鸟鸟跑了,现在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还没回来,房间里只有一道呼吸声。
夜惊堂见此,抬手敲了敲:
咚咚~
片刻后,房间里便响起“嗯~~”的一声,当时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而后就是由远及近的脚步。
咚咚咚~
夜惊堂知道冰坨坨又把云璃点睡着了,心头怪不好意思,询问道:
“云璃,伱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吱呀~
折云璃打开房门,睡眼惺忪的靠在了两扇门之间,还有点迷糊:
“惊堂哥起这么早……话说师父呢?”
夜惊堂本想含糊两句,但话未出口,就发现不对。
折云璃住在客栈,虽然没放松到穿着肚兜睡觉,但也只是在肚兜外面套了件白色睡衣。
因为白色睡衣比较宽松,这么夹在两扇门之间,衣襟明显挤在了一起,肚兜是传统款式,固定作用并不明显,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出那份酥软……
折云璃虽然刚醒来有点懵,但眼睛不瞎,发现门外阳光开朗的惊堂哥,眼神忽然往下瞄去,她也低头看了下,而后便抬起眼帘:
“惊堂哥,你看什么呢?!”
夜惊堂早已经转开目光,稍显严肃道:
“都大姑娘了,怎么还这般冒失,早上起来要先把衣服穿好。”
“我捂得严严实实,是惊堂哥眼神不对……”
“好啦好啦,快收拾打扮,吃完饭我们就出发,带你去朔风城办事儿。”
折云璃听见办事,自然来了精神,也不再计较方才的事儿,把门关起来,开始收拾打扮。
夜惊堂摇摇头扫开杂念后,便来到了客栈后院。
客栈里依旧生人勿进,看模样他不搬走,掌柜伙计是不敢回来了。
夜惊堂见此,先在柜台上放了张北梁官票,当做包下客栈的银钱,而后来到后厨中,寻思着杀只鸡煲个汤。
但他正在厨房烧热水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口暗了几分,一阵寒意也从背后传来。
?
夜惊堂回头望去,可见冰坨坨身形笔直立在门前,手上抱着已经睡死过去的鸟鸟,神色一如既往不苟言笑。
夜惊堂表情微僵,继而便含笑道:
“回来啦?昨晚做什么去了?”
“去朔风城搜集了点情报。”
“是嘛,那什么……”
“你不用说了。”
薛白锦把鸟鸟放在窗台上,来到跟前接过水瓢:
“昨晚我冒犯你一次,你冒犯我一次,咱们扯平。”
夜惊堂见此松了口气,点头道:
“行,你不生气就好。”
薛白锦把水倒进锅里烧着后,又转眼看向夜惊堂,询问道:
“你对付神尘和尚的时候,用‘百步飞剑’,是不是又动用了第七张图?”
“嗯,不过我有分寸,目前没啥异样。”
“性命攸关,你感觉没异样就是没异样?”
薛白锦神色颇为严肃,来到跟前握住夜惊堂的手腕,开始施展分筋错骨手:
“我帮你检查一下。”
“诶?!”
夜惊堂听见这关切话语,脸色顿时变了,连忙抽手:
“不用不用,昨晚是我的错,我保证下不为例……嘶~”
薛白锦是关心夜惊堂,又不是惩罚,岂会听这话,当下抓着胳膊,从下往上慢慢推拿。
夜惊堂被捏的暗暗抽凉气,知道冰坨坨是在公报私仇,好言道歉片刻无果后,趁着一个不注意,迅速挣脱出来窜到了门外:
“我去杀只鸡,你先歇着……”
薛白锦见夜惊堂落荒而逃,昨晚的那点恼火也散了,当下才收手开始忙活,做起了早饭……
——
而楼上。
“嗯哼哼~……”
折云璃在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还学着梵姨编了几个小辫,打扮成了灵气十足小侠女,哼着小调出了门。
折云璃本想下楼洗漱,但走到华青芷门口时,却脚步一顿,或许是想到了青梅竹马与天降的事情,她犹豫稍许,悄悄把门推开,往里看了眼:
“华小姐?”
房间里,华青芷已经穿好了衣裳,此时正坐在妆台前点妆。
听见开门声,华青芷连忙放下胭脂盒,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