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昕。”看清楚那道悬浮在半空中的身影，阴冷已经从云戾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喜与激动，“你终于肯见我了。”
“云戾。”她仍旧裹着白色斗篷，缓缓降落在擂台上，“你我之间的事情，你不该迁怒旁人！”
“好！”云戾点头，缓步走向她，满脸期许，他很清楚，眼前的女人逃离鬼心殿这些年来，其实一直都在火狱洲，却各种躲着他，为了逃离他的追踪不惜将维持自己生命的琉璃心给丢弃。
可即便如此，他想要将她寻回的心却丝毫未减。
他前进，慕昕却步步后退，声音毫无起伏：“我对你避而不见，你应当知道我的意思，一直逼着我有意思吗？”
听到这话，云戾脚步顿然止住，一双鹰眸呆呆的看着她，此刻早就没有先前的锐利，沉重的呼吸了几口，他才缓声道：“那到底要怎样，你才肯跟我回去？”
“你身边那么多女人，不缺我吧。”
秦夕瑶站在一旁，听到慕昕这话，整个人都震惊了，原来，云戾的身边还有别的女人。
“你应当知道，我与那些女人无染，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会争风吃醋，是不是会在乎我！”他着急的辩驳。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云戾。”她声音仍旧没什么起伏，顿了顿又说道：“这些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这千百年来，你我之间，发生了诸多事情，我们都在变，我曾试着接受你，可我得到的是什么？还记得当初我为你熬制了甜汤，你所说的话吗？”
周围陷入沉默。
在短暂的安静后，慕昕苦涩的说道：“那时候，我已经陪在你身边，五百年有余，时间，早就消磨了我对那个人的感情，我想，你既然诚心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不如我便试着接受你。”
“在问过厨子知道你最喜欢甜汤后，费尽心思，寻来雪山甜莲，用甜蕊和莲子，亲手为你熬制了甜汤，那是我第一次亲手动手做吃的，每一步都是鬼心殿的厨子悉心指导，我不敢也不想有一步的差错。”
“你知道吗？天冷，甜汤刚做出来，我便捧着烫手的碗来到主殿，我看到你怀里揽着别的女人，讥讽的看着我手中的汤碗，戏谑的说了句：'慕昕，你可真有毅力，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他呢？不惜一切的讨好本座'我那时开口解释，这是我只为你而做的甜汤，没有别的意思。”
“你接过手，转而喂了怀里的女人吃，仍旧满脸带着嘲笑之意，你说的那句话，我终身难忘：'慕昕，你有什么资格装清高，我早就说过，你这具残花败柳之身，即便是真的与他相遇了，他也会嫌弃你'。”
“不是这样的！”云戾张口想要辩驳，却发觉自己说不出一句有道理的话。
“你知道吗？雪山甜莲很难得，我拖着这孱弱的身子，在雪山寻了整整一日才得到，回来的时候，手都冻伤了，你给我的是什么？我原以为，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只是你表达的方式有些极端，可一次又一次，你给的羞辱，已经让我几近绝望，绝望到……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完这些，她伸手将呆在头上的斗篷帽子取下，露出面容。
仍旧是一双灰白色的眼瞳，只不过，她的脸上却爬满了灰白色的细纹，皮肤也是有些发灰，这样子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眼眸空洞无神，无欲无求，扬起苍白的唇，自嘲的笑道:“如你所愿，如今的我，的确是人不人鬼不鬼，靠着琉璃心在体内的残留恍然度日，对任何东西也都没了需求，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不该去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若是一切能重来，我不会再与你相遇。”
云戾眼眸布满红色血丝，呼吸急促的向前迈了一大步，“只要你跟我回去，不论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