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汪羽竹也不客气,走进了螳蜘楼。
不同于暗香阁主楼内酒馆式的陈设,相比之下,螳蜘楼内就空旷了许多,都是用地上的一排排蒲团代替坐席,左边一片是红色,右边一片是蓝色,颇有着一股针锋相对的意思。
此时此刻,门内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下红方中间位置的人物还没有来,只不过看到花魁赵熙曼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一起走进门,门内本来交流着凶狠目光的两拨人突然团结起来,统一都对汪羽竹剜来不善的目光,后者坦然面对,没有放在心上,迈着稳重的步子,大方地找到了两个空着的客位,招呼着赵熙曼坐在了他身边。
汪羽竹目光扫了一圈,没有找到常我龙的身影,又看了一眼红方中间空着的位置,就猜到了:“估计那位置就是给常公子留的吧,看来他今天还是主辩,赵姑娘,今天的辩题是什么呢?”
“白驴非驴。”赵熙曼说。
“额……”
这时,常我龙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唇印如麻,他擦都懒得擦,一边朝他的座位走去一边毫无诚意地道歉道:“抱歉啊各位,让你们久等了,刚刚小翠姑娘非得多留小生一会儿!”
看来,在暗香阁,才华横溢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常我龙都这表现了,红方他的那些追捧者们还在不断对他恭维,蓝方的脸色倒是不悦满满。
白驴非驴。
蓝方:常公子,请问可不可以说白驴不等于马吗?
常我龙:当然。
蓝方:为什么?还请常公子明辨。
常我龙:“驴”是对物“形状”方面的规定,“白驴”则是对驴“颜色”方面的规定,两方面的规定性是不同的。所以说,对不同的概念加以不同规定的结果,白驴与驴也是不同的。
蓝方:有白驴,就不能说是没驴。既然如此,那么白驴不就是驴了?既然有白驴称为有驴,那么为什么白色的驴就不是驴呢?
常我龙:哇啦哇啦……
听着常我龙侃侃而谈,靠一己之力就将蓝方辩地一愣一愣的,红方也跟着似懂非懂地点头,场面一度唾沫纷飞,异常激烈,但汪羽竹却好像兴致不高。
当听说下一场辩论的命题是“白骡子非骡子”时,汪羽竹便决定要走,于是他对身边的赵熙曼说:“赵姑娘,看来常公子还要忙一段时间,金簪还是晚些再还他吧,这里人太多,空气污浊,不如我们还是出去转一转吧。”
赵熙曼明白了汪羽竹的言下之意,便回应:“好,今天是你来学习的第一天,小女就带你好好转一转这暗香阁吧,算是帮你熟悉熟悉地形。”
汪羽竹欣然接受,便和赵熙曼两人离开了螳蜘楼。
只是他们刚一出门,就遇到了一对中钉扎刺的血红双眼。
汪羽竹定睛一看,认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他正是汪羽竹刚进主楼时,相貌有些不尽人意、一直在门口桌边喝着闷酒的那位“难兄”。